卷首语
《大吴通鉴?德佑帝本纪》载:“天德二年冬,帝萧桓准理刑院所拟谢渊罪状,诏曰:‘谢渊通敌谋逆、私挪军需、结党营私,罪证确凿,免其立斩,打入诏狱死牢,严加看管,待后议决。’徐靖、石崇、魏进忠、周显四人,借‘肃清谢党’之名,总揽朝政,党羽遍布六部内阁、玄夜卫、镇刑司,权倾朝野,时人谓之‘四奸专权’。”
史评:《通鉴考异》曰:“萧桓之诏,非明断,非宽宥,实乃畏缩也。谢渊威望震于边军,恩义存于百姓,桓恐立斩生变,故囚之死牢,既全奸党之意,又避兵变之险,看似两全,实则纵容奸佞,自毁长城。太祖萧武立朝,定‘宦官不得干政、特务不得掌兵权’之制,今魏进忠掌镇刑司、周显掌玄夜卫,皆握生杀之权,此乃祖制之废;《大吴刑律》明定‘死囚需三法司会审复奏’,谢渊入死牢,未复奏、未对质,此乃律法之亡。
四奸专权,非一日之寒。徐靖掌理刑院,操司法之柄;石崇掌总务府,握内廷之权;魏进忠掌镇刑司,行特务之恶;周显掌玄夜卫,监朝野之动。四人勾结,官官相护,卖官鬻爵,滥杀无辜,朝堂成其私院,百姓为其刍狗。昔东汉党锢之祸,唐末宦官专权,皆因君主昏聩、奸佞当道,终致国乱民亡。大吴之危,不在外患,而在朝内;不在疆土,而在民心。谢渊困于死牢,非一人之冤,实乃国之哀也!”
破阵子?明公道
昔执龙图断案,今秉赤胆除妖。
伪供累案欺天听,私赂盈箱乱政条,民声彻九霄。
铁面岂容奸佞,丹心唯向公道。
死狱忠魂终待雪,浊世清风必自昭。
朱批一道,如千钧巨石压向忠良。御书房内那抹晕开的墨痕,藏着帝王的犹疑与妥协,最终还是化作 “打入死牢” 的冰冷谕令,将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谢渊的赤诚与功勋,一并锁进了诏狱的寒暗之中。
曾经戍边十余载、浴血守疆土,曾经倾祖产赈灾、救万民于水火的忠臣,未曾死于北境的刀光剑影,反倒栽在了朝堂的阴谋诡计里,这道朱批,锁得住他的身躯,却锁不住天下人心中的公道。
奸佞登坛,势焰熏天。徐靖、石崇、魏进忠、周显四人,借 “肃清谢党” 之名,踩着忠良的脊背登上权力的顶峰。理刑院不再是执掌司法的公堂,反倒成了罗织罪名、制造冤狱的魔窟,文书笔下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狠毒,伪证堆叠的每一页都藏着阴谋,多少正直官员因与谢渊有过公务往来,便被冠以 “党羽” 之名,或下狱受刑,或贬谪流放。
玄夜卫缇骑遍布京城街巷,镇刑司密探潜伏朝野内外,他们的刀鞘砸向的是无辜百姓的脊背,他们的锁链锁着的是忠良官员的清白,朝堂上下,奸风盛行,人人自危,唯有趋炎附势者方能苟安。
权倾朝野的滋味,让奸佞们利欲熏心,愈发肆无忌惮。徐靖总揽理刑院大权,将司法变成排除异己的工具,内阁六部皆有其亲信渗透,政令一出,无人敢违;石崇掌控总务府与宫廷买办,借物资调配之名中饱私囊,连宫中用度都成了敛财的渠道;魏进忠的镇刑司诏狱内,惨叫声日夜不绝,严刑逼供下的伪供成了构陷的 “铁证”;周显的玄夜卫监视着每一个角落,稍有异议便冠以 “谢党余孽” 之名,悄无声息地抹去。
他们安插亲信、打压异己,卖官鬻爵、滥杀无辜,将太祖萧武立下的祖制抛诸脑后,将《大吴律》的尊严踩在脚下,朝堂纲纪大乱,吏治腐败丛生,大吴的江山,在他们的肆意妄为中摇摇欲坠。
死牢寒暗,孤臣守节。诏狱最深处的潮湿与霉味,掩不住谢渊挺直的脊背。囚服上的补丁是他的坚守,脚踝上的铁链是他的勋章,面对奸党的威逼利诱,他始终傲骨铮铮,宁死不低头。他心中念着北境的边防,念着青州的灾民,念着战死的长子,这份忠